一個奇異的經驗(有關於明德山莊貼春聯)
今天在山莊舉辦的活動人數破百,熱鬧空前,算是非常成功,所以我可以在睡前拖著疲憊的身子,來為各位訴說這一段為了準備春聯活動所遇到的有趣的故事。
為了山莊保留的事情,大約從兩個多月前,我就費盡心思想要帶人進來看看,但一直沒有任何的突破可以找到一個好的方法,我一直想要告訴外面的人山莊是個美好並且值得保存的地方,但是誰會因為我的片面之詞就大老遠的跑這麼一趟,我於是想到了利誘(不好意思),讓我誠心大放送,就送年曆吧!但是眼見一月已經過了一個禮拜,能充數的就只有農曆了,好吧! 我心裡想那就畫農民曆吧,除夕前都算數。
我天真的設計好十二個方格來放十二個月,但萬萬沒料想到今年閏六月,也就是說今年有十三個月,十二除十三除不盡,於是我心一橫,一格一格算,把所有的日子,節氣,節日,一格一格的排好位置,用鉛筆標好界線將日期節氣節日都謄過一遍,再用沾水筆描線,毛筆再抄寫過一次,月份另做標記,等所有的這些工都做完已經過了快要 一個禮拜了,我腦子裡只有一個模糊的念頭,找人來導覽順便送一份農民曆,但是總覺得這想法乾乾的。
一天下午,我約了水電工來家裡修浴室的水管,依約而來的是一位六十出頭的師傅,我引他進家裡之後便帶他往家後的浴室走,但奇怪的是我人到了浴室卻不見他人跟上來,於是我又繞回去客廳,只見他老先生杵在我的工作桌前臉上透著淺淺的微笑,盯著那張農民曆的手稿專注的看著,就這麼盯了快三分鐘,我於是忍不住開口問到: 您對這有興趣? 師傅回: 是啊!因為我是廟公。
廟公對我的農民曆的設計讚不絕口,他說我設計了一個他從來沒看過但是完全看得懂的一個新的農民曆樣式,不住的稱讚,於是我們就針對這個我完全不熟悉的題目聊了很久很久之後,師傅才帶著愉悅的心情上工,水管很快就修好了,臨走前,他盯著我的農民曆中間的方型空白說道: 你知道中間者個是什麼圖嗎? 春牛圖!
於是春牛圖就這麼出來了,當我開始畫到隱身於背景的那四層明德山莊,前面那一排手牽著手守護著山莊的人們,以及扛著圓鍬的三惡人時,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論守護或著是拆除,我們其實都沒有真正跟老房子禮貌的打過一聲招呼,說嗨我關心你,幾十年都沒有人真正搭理過這些磚房,於是為老房子貼上一張春聯的想法就在我畫春牛圖的時候從腦海中跑出來。我想這是正確的,因為這個想法是從關懷老房子的觀點出發而不是藉由老房子的議題來展現並捍衛我自己的價值觀,老房子缺乏的是我們的關愛,而藉由貼春聯的動作,我們輕拍,撫觸斑駁的磚牆並且真實的將我們的關愛從手掌心傳的到老房子的身軀上。
今天晚上,當我拖著疲憊的身驅離開明德山莊的老宿舍時,空無一人的小路兩旁已經貼滿著此起彼落的紅春聯,我臉上藏不住的笑了,我彷彿可以感受到宿舍裡正隱隱然的騷動起來,一種愉悅的氣息波動在夜晚的空氣中,而這一切似乎都跟那個神祕的下午與廟公的相遇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關聯。